【戴莫】甜酒
*字数接近1.5w有点长
*有点魔女梗
*小魔女x半人狼幼崽
01
“集会游行，大家要跟着提灯的兔子们走，如果秩序乱了，走丢了，那么就是那些哈士奇也不会找到你们——你们这些可爱的小魔女。”教魔法的老师提了提镜面厚的看不清睫毛的眼镜，对着下座人数不为十人的魔女们叮嘱着集会游行的注意事项。
“嘿，我的九位小魔女。”老师突然露出笑容来，目光盯着坐第一排的成绩最为优异的小魔女——莫寒。“人类的那些小幼崽啊，都是裹着可爱的皮囊的小混蛋，如果你们想要抚养一只的话，可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哦。”老师甩了甩他的翠绿色宝石点缀的法杖。
临近毕业的小魔女们都会在老师的引导下，学习如何抚养一只人类幼崽，然后在集会游行的日子里寻觅自己心仪的小幼崽。
抚养一只小幼崽是很麻烦的。
老师不止一次这么说过。
但看到老师身边那个只到腰高的可爱男幼崽的时候，小魔女都燃起了抚养小幼崽的念头。只有一个人除外。
莫寒百般无聊的转着羽毛笔底下那处较为生硬的地方，集会游行的注意事项她早已经是滚瓜烂熟了，但对于抚养小幼崽这件事却是没有一点兴趣，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去尝一尝精灵们的蜜蜂奶油布丁。
说起精灵们的蜜蜂奶油布丁，莫寒想起集会游行上应有尽有的美食，忍不住舔了舔舌头，心里倒也多了期待。
如果她有了一只幼崽，那么一定要让幼崽给她跑腿。
莫寒美滋滋地想。
02
集会游行这天来得很快。天刚蒙蒙亮，莫寒的妈妈就敲了莫寒的房门，手里端了一套崭新的魔女衣裳。
于是，莫寒穿着暗色的魔女袍，袍边缘用金色细线绣着好看的纹路，宽大的袍子垂到了膝盖，遮住里面的白衬衫，膝盖下是长而细的皮革靴。她还取了一顶同样是暗色的魔法帽，魔法帽的尖端有颗红色小球，帽上也有用金色烙印一条条如水波纹的设计。
她吃了三块街口那家贩售的麦其土司，抹了五分之一的果酱，又从爸爸手里接过热好的牛奶，吃了半饱后就给送去魔法学院了。
在今天这个重要无比的日子里，不论老师还是学生甚至连家长都穿着漂漂亮亮的，他们购买的料子都是魔法城里最有名的裁缝店里的，所以即使款式样貌不同，但细心的还是可以感觉到一体的美感。
嘿，伙计。
一个来自隔壁魔法学院的小魔女拍了拍莫寒的肩膀，她有着上挑的眼睛，肆意的短发，她使的小法杖被她挂在腰间，穿着喜庆的红色魔法袍。
莫寒是认得这位小魔女的，因为面前这位小魔女和自己可不一样，她不安分守己，喜欢做些小魔王做的事情，自己所在的教室贴近隔壁魔法学院，常常听到老师们呵斥面前这位小魔女的声音。
哦，小魔女叫许佳琪。
“你们怎么在这儿？”莫寒几分疑惑，按理说集会游行都是以学校为单位的，没理由在自个的魔法学院门口遇到隔壁魔法学院的小魔女。
许佳琪指了指远处，说：“我们学院的巴士坏掉了，虽然院长大人的成年幼崽已经去修了，但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于是院长大人就申请了和你们学院同一辆巴士的请求。”许佳琪耸了耸肩，“反正你们学院也只有九位小魔女。”
“哦是吗？”莫寒的脸色没有一丝因为许佳琪特意的挖苦而难看，反倒是云淡风轻的说，“反正你们学院也只有十位小魔女，给你们蹭蹭我们的双层巴士也是可以的。”
许佳琪吃了暗亏，咬了咬舌根，又跟莫寒嗑叨起来，说起的话题，莫寒没有一丝兴趣。在这样的日子里，兴致勃勃的小魔女会讨论的话题只能是关于人类小幼崽。
03
“莫寒你想好要抚养哪种性别的人类小幼崽了吗？”许佳琪在上了巴士后就娴熟地坐到了莫寒身边，不顾莫寒那几乎可以把人冻成碴子的眼神，一个劲的说着。
莫寒很是担心许佳琪有天会不会成为因为话太多而渴死的小魔女呢。
“嘿！”许佳琪的脸靠得更近了。
如果不是许佳琪身上有着蜂蜜奶油味，那么莫寒一定会不留情的推开她，但现在，她只是把身子往角落里缩了又缩。
“怎么了？”
“我有一个重大发现。”许佳琪的语气有几分兴奋，眼里星火像是催促着莫寒给阶梯，好让她自豪地把重大发现脱口而出。
“好吧，那是什么？”终于在许佳琪热切的像可以燃起火般的眼神中无奈说道。
本来苦着脸的许佳琪又兴奋起来了，用力地拉了拉莫寒的手腕，“魔女们的人类小幼崽都是男性耶！难道没有女性小幼崽吗？”许佳琪皱着一双好看的眉毛，接着说的话语气轻飘飘的，“要是抚养一只女性幼崽不是更好吗？可以给她穿粉色的公主裙，带高贵的礼帽，还可以给她扎小辫子。”
莫寒不着痕迹地挪开许佳琪的手，很无奈地说道：“你究竟知不知道小幼崽的作用啊？”
“当然，”许佳琪拍了拍胸脯，“我的功课还是很不错的。”
信你才有鬼嘞。莫寒腹诽。
“人类小幼崽不就是小魔女成为魔女路上的伴侣嘛，我们最后的课程内容是抚养并训练出一只完全可以和魔兽对打的小幼崽，小幼崽的成与败决定了我们——小魔女能否晋升成为魔女。再说了，小魔女的漫长魔女生也是需要些乐趣。所以啊，很久以前就有这项规矩啦，何况能够成为小幼崽的人类都不大简单，我们院长大人的成年幼崽可是可以控电流哦～”
莫寒得承认许佳琪的话没有错，总之魔女和小幼崽都是这个世界最奇怪的生物了。
04
“喂！起来啦，你的口水都流到我的披肩上啦！”莫寒推了推睡熟的许佳琪，见着车上的小魔女都走的差不多了，便更用力地推搡了一把。
“呀……”许佳琪揉了揉不小心撞到的后脑勺，待眼神清明的时候，便有些惊呼起来，“嘿，莫莫，真的有女性小幼崽耶！”
车窗外人山人海，却还是瞟到了几个长头发的小幼崽，一个个都长得跟瓷娃娃一样，还有的脑袋上冒出了兽耳朵。
“天呐，还有混血小幼崽，啊，那耳朵可真可爱。”许佳琪的眼底星光熠熠，兴奋的拉着莫寒就往巴士出口跑。
“喂，你慢点！”莫寒对于许佳琪的热络娴熟有些慌乱，刘海被刮来的风吹到了耳后。形形色色的生物从身边经过，许佳琪拉着自己又过了几个卖着矮人们最喜欢的果味香馕的摊子，等追上在车上看到的混血小幼崽，二人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和学院其他人走丢了。
“这下子连哈士奇都找不到我们啦！”莫寒有几分恼怒，撅着粉嫩的小嘴巴，几分仇视的看着许佳琪，吓得许佳琪赶紧放开混血小幼崽的衣摆。
许佳琪不在意的说：“那又怎么样，如果没有人走散的话，还需要那些哈士奇吗？就跟提灯的兔子没了集会游行还不是去卖胡萝卜一样。”她显然不担心，纤纤玉手在免费食区的一角拎起一张多汁羊肉薄饼。“再说了，集会游行的意义就应该是蹭吃蹭喝，结束时还能带回去一个人类小幼崽。”
莫寒难得的点头，赞同了许佳琪的说法，端起一盏芒果布丁杯，右手还拿着洒了糖的羊角面包。
瞧着莫寒腮帮子鼓鼓的可爱模样，许佳琪朝着莫寒讪笑，“好吃吧。”莫寒自然点头。许佳琪也继续说道，“我看那边那个穿制服的那个小幼崽很不错，我先过去套路套路。”最后一个字的音还残留在空中，许佳琪的人早已经在十米开外，流动的人群很快就把她的身影遮掩住。
莫寒没来得及说，那个小幼崽身上的制服属于哈士奇们的。
05
好吧，既然这样，就只好当个孤独的美食家了。莫寒瞅不见许佳琪的身影，作罢，开始一点一点品尝起免费食区里的食物。
这里有小红帽家的苹果派，来自人类的西点马卡龙，矮人们喜欢吃的芝士牛排，三只小猪家的招牌——双皮奶，就连龙族们用来塞牙的提拉米苏等其他小糕点也有。
味道很不错。
莫寒提着一碟子的食物到了角落，准备大快朵颐。
反正人类小幼崽有那么多，小魔女加起来还没有小幼崽的一半多，所以还是等饱腹后再去完成那无聊的作业吧。
莫寒表示，自己才不会把小幼崽当“小男友”养呢。
当然，面前这个穿着吊带裤的、狼耳朵耷拉的混血小幼崽是个意外。
莫寒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样的角落里还是可以碰上迷了路的小幼崽。
也许这是只半人狼小幼崽。
她的鼻尖红红的，怪可怜的。
小狼崽扯了扯莫寒的袖子，她的个子只有桌子般高。
“姐姐～”
莫寒相信，这只小幼崽甜腻腻的声音一定会收获一大把的小魔女，当然不包括她。
出于礼貌，只好问：“怎么了？”
“我，我走丢了。”说着说着，眼泪跟开了闸一样一点一点往外涌。
莫寒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就拿崭新的魔女衣裳给小幼崽擦眼泪，“诶，你别哭啊，你跟姐姐说你叫什么，姐姐带你去找你们领队的好不好。”
小幼崽渐渐停止了抽泣声，小嘴巴努了努说：“戴萌。就是很可爱的意思。”
06
莫寒还是决定吃完后再替戴萌找到她们的领队，于是坐在对面的戴萌眼里闪着光，一分钟可以咽不下二十五次的口水。
“姐姐……”她轻轻地唤着，“你可以替我拿一瓶柜子上的甜酒吗？”戴萌拿手指指了指莫寒背后的高大柜子。
真是个大柜子。
莫寒眼里的光暗了暗，瞧着在最高格的甜酒，“你真的要喝甜酒吗？”低几层的牛奶莫寒还是可以拿得到的。
戴萌郑重地点头，“我想喝甜酒。”
“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幼崽最好不要喝。”莫寒觉得脸上有些烧，连看戴萌的长睫毛也觉得心虚。
戴萌歪了歪脑袋，“可是老师们总给我们喝甜酒的，还说去了小魔女家一定会有更多的甜酒。”
那可说不准。
莫寒在心里腹诽。
像我这种小魔女，家里的水果酒只会比甜酒多。
“那好吧。”莫寒从身边取了张椅子，垫好后便爬了上去，有些晃悠的拿下一盅甜酒。
如果可以，莫寒一定会去和院长大人申请不抚养小幼崽，当然那样只会受到院长大人的严厉指责。
喝了甜酒的戴萌终于不盯着莫寒了。
莫寒长舒了一口气。
这只混血幼崽的眼睛真是个无底洞，活脱脱地是要把人，哦不，是要把魔女吸进去。
07
戴萌低估了莫寒的进食速度，莫寒也低估了这只小幼崽的食量。于是，当魔法大本钟敲第十三下的时候这两——一魔女一幼崽才放下刀叉。
“今天吃过三盅甜酒，”戴萌说，“明天一早一定会长高很多的。”
莫寒很是羡慕小幼崽，他们的个子全靠甜酒来决定。
“好吧，但现在好像替你找到领队的比较重要。”莫寒耸耸肩说道。
戴萌却是一反常态地摆摆手，说道：“大本钟敲第十三下的时候是领队的个人时间，他们没有理由管我们这些幼崽的。”这点，莫寒确实不了解。
“那……”
“我知道一个地方，来集会是一定要试一试的。”戴萌眼睛仿佛闪着星子，期待着莫寒的同意。
说实话，莫寒是不太关心这个的，但是见着戴萌如星般的眼眸终还是不忍心拒绝。“那去吧。”
于是，戴萌便爬下椅子，拉过莫寒的手攥在手心里，“马戏团。我认识路的。”
“常来？”莫寒问。
戴萌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她轻轻地说：“不是的。我是偷偷溜进来的。”戴萌一边牵着莫寒的手带路一边又说，“我会扒在那些小魔女身上进来，不过那些小魔女身上的味道都没有姐姐的好闻。”
“哦？是吗？”莫寒眯着眼睛笑。
08
莫寒觉得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但这份好脾气在魔法大本钟第十六次敲响的时候消磨殆尽了。
“嘿，戴萌。”莫寒拉住了流了满头大汗的戴萌，“你不是认识路吗？我们消耗了三个小时啦！”
戴萌委屈地搅起了手指，连软糯的声音也像是蒙了一层水汽，她说：“对不起嘛，”她低头时，长睫毛上覆了一层阴翳，“可能是因为我上次来的时候没记路，又或者是我太久没来忘记了……”
莫寒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牵回戴萌的手。
身边有其他的幼崽，个个长得水灵灵的。他们见了莫寒这个小魔女，眼里都闪着光，几分跃跃欲试的冲动。但瞧见莫寒牵回戴萌时，眼里的光显得黯淡了。
被人抢占先机这件事怎么也不会高兴，更何况那位小魔女是有名的可爱人士。
09
她真是优秀的小魔女。
戴萌仰头看着莫寒，心里美滋滋地想，即使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位小魔女的名字。
莫寒手里是从精灵摊子上买来的集会地图，三两眼就扫完，低头准备牵起戴萌手时便对上了那幼崽的眼睛。
还真是好看。
“看什么呢？”莫寒顺着戴萌的目光朝天上看去，太阳往西偏，却还没有将西角天际染成霞色。
戴萌收回目光，摇头。她从兜里——她的吊带裤上有着大大的口袋——拿出两根水果味的棒棒糖。
“给。”带肉的白胖小手携着棒棒糖递给了莫寒，“这是刚进来的时候一个漂亮小姐姐给的。”
莫寒剥了糖纸，先塞到了戴萌嘴里，问道：“哦？是别的小魔女吗？”
戴萌叼着棒棒糖，又把另一根棒棒糖给了莫寒，然后摇头，含糊不清地说：“她也是幼崽！”
“好吧。”莫寒把糖纸往垃圾桶里扔，“马戏团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们走吧。”
好在，集会这天的马戏团很给面子，并没有关了门。甚至因为黑夜将临吸引了更多的族人，莫寒瞧了瞧，没有太多的小魔女与人类幼崽。
“姐姐姐姐～”戴萌喊道，“有个小姐姐一直在看我们耶！”
莫寒觉得戴萌这个一见到女生就喊“小姐姐”的习惯很不好。
“哪呢？”
“就是那，前面一排穿红色魔女衣裳的，她身边有只哈士奇。”戴萌说。
台上是小丑滑稽的表演，引得族人大笑。
莫寒一看，那笑得要趴进身边哈士奇怀里的小魔女可不就是许佳琪嘛。
10
她们来的时候马戏团的表演即将落幕，于是乎凳子还没被捂热就被人群簇拥着往外走了。看马戏的族人有些多，戴萌攥紧了莫寒的手。
莫寒心想着是否在外等候许佳琪，毕竟在这集会游行上，自己只与她相熟。
这番心思还没着地，就呼吸到空气中混杂的甜味，幽幽的月光浅浅的洒落一角，莫寒听到许佳琪的声音。
“嘿！莫莫！这里。”许佳琪挥着手，她的身边是刚才的哈士奇。
奇怪，按理说合格的哈士奇一定是又高又壮的，怎么这位哈士奇跟自己身边这位小幼崽一般大小呢？就连身上制服也显得宽大，耷拉着下来。
“这是你的小幼崽啊？”许佳琪伸出手指在戴萌下巴出挑了下，还顺手掐了掐戴萌那嫩得出水的脸蛋。“完全可爱诶！”
莫寒摇摇头，顺手从身后摆着一桌子的糖葫芦里抽了两根，一根递给戴萌，另一根给了看起来羞怯极的哈士奇。
“没有。”莫寒言简意赅地说道，“她走丢了而已。”
许佳琪挠了挠耳朵，眼巴巴地看着哈士奇手里饱满的糖葫芦粒，莫寒害怕她的口水就这么垂落于地。
哈士奇淡淡地撇了眼许佳琪，慷慨大方地把一整串都给了许佳琪。
真是蠢的可以。
莫寒扶额，对吃得开心的许佳琪无法言语。
“可是，”许佳琪的腮帮子鼓鼓的，吭哧吭哧地咬着山楂果肉，“刚才小幼崽的领头已经把没有契约的小幼崽带走了啊，等会没契约的小幼崽出了集会游行，可是要被教会抓回去，关个几百年。”
说着，许佳琪晃了晃手腕处还没褪去鲜红的印记，像是在炫耀自己已经在成为魔女路上的一大步。
“好吧。”莫寒无奈地看着戴萌，“这下子连出去都成了问题呢……”
“诶，”许佳琪说，“我聪明的隔壁学院第一优秀的莫小魔女，你真的想不到办法吗？”
莫寒的眼里一片茫然，嘴里被塞了颗甜得发狠的糖葫芦粒，偏头就看到戴萌像向老师要小红花的骄傲表情。
“哦，是嘛，我机灵的隔壁学院最有趣的许小魔女，你想到了什么办法呢？”莫寒一边咬着糖葫芦粒一边替戴萌擦干净手指间黏糊糊的糖水渍，嘴里的话也不曾落下。
“当然是抚养这只可怜的但可爱至极的小幼崽啦，你说是吗？”许佳琪笑得有几分谄媚，让莫寒觉得她不怀好意。
莫寒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是很想听。”
11
但莫寒还是听了。
这是许佳琪觉得最骄傲的事。
莫寒抚养了戴萌，她手腕处的还闪着红光的印记像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做了怎样的傻事。
看着和哈士奇玩起拍手掌的游戏的戴萌，莫寒觉得自己栽了一个大跟头，就像出集会的时候，身边窜出的一个纯种幼崽说的那样——魔法学院里赫赫有名的优秀小魔女居然选择了一个整天只知道玩乐的小幼崽，真不知道小魔女你后悔了吗？
莫寒摸了摸戴萌的头顶，戴萌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问：“怎么了姐姐？”她的嘴角还有司康面包的残渣。
身边的纯种小幼崽又开口说：“你看我说的对吧？优秀的小魔女总不会这么没有眼见力吧？”
戴萌真是讨厌死这位纯种小幼崽了，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那套和自己一样的制服说明他们是一个幼崽培训学校的。更何况，因为这纯种小幼崽的话，自己的司康面包还掉了半块。
莫寒心里有些不快，这位纯种小幼崽太傲气了，抬眸看了看周围，这位小幼崽该是繁华市区那块的魔法学院里最优秀的小魔女的幼崽吧。那位小魔女长什么样？不记得了。
“悄悄告诉你吧，这位小幼崽可是人狼混血，你知道陨落的狼人族吧？虽说她是最后的族人，但不仅血统不纯正连异能也差得很，怕是陨落的狼人族长看到了也想翘起棺材门，跳起来好好打上一顿。”
莫寒是有些小吃惊，她没想到自己会遇上狼人族的后裔，但纯种小幼崽的话真是难听，难听到莫寒想给他抡上几个嘴巴子。
“哦？是吗？我想我的小幼崽总会比某些逞口舌的小幼崽强上许多，毕竟我得对得起你喊我那么多声的‘小魔女’。”说完，就牵起戴萌的手往外继续走。
她听到身后那只纯种小幼崽与他的小魔女哂笑地说：“看来大名鼎鼎的最优秀小魔女之一的莫寒栽了，栽在了一个看不到未来的废材身上。”
莫寒有些好奇，就算是混血，身体里流淌着狼人族鲜血的戴萌怎么会同纯种小幼崽说的那样没用呢？
12
不仅莫寒觉得奇怪，就连她的爸爸妈妈也觉得奇怪。
这是戴萌住在她们家的第六天，她喝掉了莫爸爸珍藏的三十几盅甜酒，可个子没有一点长。
莫妈妈翻了十几遍《幼崽养成手册》，愣是没有明白戴萌不长个的原因。
“我可爱的小幼崽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啊？”莫爸爸又拿出一大坛子的甜酒，刚想给戴萌倒是满满一大碗，就被莫寒制止住了。
莫寒说：“她这一天天这么喝甜酒下去，怕是牙都要没了，还没长个，你老俩就不用担心了。”
当然，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萌萌，你告诉莫妈妈，你为什么不长个？难不成你偷偷藏起了甜酒想要分给小伙伴？”
戴萌摇头，看了眼围绕在她身边的三个——说不上算是人类的人。然后又舀起一勺滑嫩嫩的布丁递到莫寒嘴边。
“我们校长说了，我长个不着急。着急的话，就算喝再多的甜酒也是无济于事的。”
“那你干嘛还天天喃着要喝呢？”
“哦……我容易口渴吧。”
戴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耳朵，她的狼耳朵小小的很可爱。
13
假期过去了，真正意义上的小魔女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开学典礼开始了。每个小魔女都要带着自己的幼崽出现在校园的操场上，等待着学院分发的住所钥匙。
低年级的小魔女羡慕地看着学姐牵着可爱的不行的小幼崽出现在操场中央。
高年级的九位小魔女穿着统一的白色魔女袍，她们的小幼崽穿上帅气的类似于战袍的衣裳。
戴萌站在莫寒身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飘在空中，扫了一圈后，双手不耐烦地要扯开胸前的硬扣。
“干嘛呢？”莫寒问。
“我有些勒，”戴萌极其委屈，眨巴着眼睛盯着莫寒，“怪难受的。”
这衣服是服装部的老师帮忙穿的吧。
莫寒替戴萌重新拆了一遍扣子，戴萌没拦住莫寒快得很的手，藏在腹部的零食洒了一地。
台上讲话的院长大人也注意到了这里，没忍住笑出了声。于是，偌大的学院里回荡着令人惊奇的笑声。
戴萌蹲下身子，麻利地把零食重新抱在怀里，然后用袍子掩住。她的狼耳朵通红，像令人垂涎三尺的红苹果。
真是尴尬。
戴萌的脑袋直接埋在了莫寒的怀里。
莫寒也笑了，她听到低年级的小魔女的惊呼。
“莫寒学姐的小幼崽也太可爱了吧，我第一次见到又会藏零食耳朵又会红的人狼混血幼崽耶！她那睫毛跟标本室里活体花蝶的翅膀一样，眼睛和博物馆里的夜光珠一样，你们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吗？她可比其他小魔女学姐的男性幼崽可爱多了！等我到了可以抚养幼崽的年纪，我也一定要抚养一只女性幼崽，这也太可爱了吧！”
14
“好了好了，现在这里没有人了，你可以从我怀里出来了吗？你已经抱着我一路了。”莫寒摸着坐在行李箱上脑袋却搁在自己怀里的戴萌，用着极其温柔的声音说。
“真的没有人了吗？”戴萌的声音闷闷的。
“对啊。”莫寒开了住处的门，满意地看了眼未来五个月要住的地方，“现在在屋子里了。”
“屋子？”
“你要起来看看吗？”莫寒建议道，随后拉开了白色窗帘，她顾着和戴萌说话没有看到邻舍许佳琪惊喜的神色。
戴萌终于从莫寒怀里出来了，感叹了句——莫莫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她扭头看向窗外，一眼就看到哈士奇被许佳琪牵着要出门。
于是她问：“以后我可以出去玩吗？”
这一大片都是划给小魔女，所以治安管理良好。莫寒寻思着老是闷在屋里也憋坏了身体，于是很愉快的点头。
戴萌还没来得及把藏在衣服里的零食拉出来，就听见敲门声，很乖巧地跳下行李箱去开了门。
只有这时候莫寒才能体会到养一只幼崽的好处。
14
“莫莫真巧啊，我们还真是有缘。”许佳琪热络地把带来的可可粉泡进了沸水里，闻了闻气味，然后满意地饮下了一口。
“你该不会是来蹭热水的吧？”莫寒狐疑地看着许佳琪。
许佳琪脸上闪过一丝被揭露的尴尬笑意，但真的只有一瞬间。她马上说：“我们的屋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热水，所以可以麻烦你借浴室给我的小幼崽洗澡吗？”
“你的那只哈士奇小幼崽？”
“对！”
莫寒摊摊手表示可以。
等两个小魔女转头时，发现许佳琪携来的行李箱被打开，两个小幼崽没了踪影。
浴室里响起了水声，莫寒喊了声戴萌的名字。
哪成想戴萌中气十足地回了声：“莫莫！告诉许小魔女，不用担心，我可以帮她的小幼崽洗好澡的。”
莫寒明显听到了戴萌吃薯片的咔嚓声音。
“好吧，那你的哈士奇叫什么名字呢？”莫寒转了头，继续和许佳琪嗑叨起来。
“吴哲晗，你也可以叫她五折。听说还真是哈士奇那边的人呢！”
“哦？那他们没有指责你把他们的潜力股都给挖走了？”
“哼，”许佳琪长哼道，“他们应该庆幸。我将为他们的族风进行大变革，莫莫你是不知道，这小哈士奇都古板得很！居然不让我给她扎小辫子，真是太生气了！”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契约呢？”莫寒有些奇怪。
“当然是我看她长得可爱，她也觉得我长得格外美丽动人呗。”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脸皮和土墙一样厚和糙呢？”莫寒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捧起香浓的可可粉泡过的饮料喝了一大口。
“优秀的小魔女是不会被人类说成厚脸皮的。”
“但是你这位小魔女是会被自己的幼崽说成厚脸皮吧？”
15
五个月的时间学习训练一只小幼崽，莫寒觉得不是很难，连带着，隔壁的许小魔女也这么想。
于是乎，其他小幼崽看向戴萌吴哲晗时眼里都是惊羡。
戴萌一边舔着草莓味的冰淇淋，一边比着身高，然后不平地说：“为什么我喝的甜酒是你的两倍，你却长高了，而我还是没有长高一点呢？”她指了指刻在树上的印痕。
坐在长椅上的许佳琪打趣着说：“因为你随你家莫莫啊！”随后，笑声充盈了这片小花园。
莫寒狠狠地瞪了眼许佳琪，装出一副恶狠狠地模样说：“还好五折不随你。”
许佳琪很不在乎地揽过已经有她腰高的吴哲晗，炫耀式的说：“这身高还不是随我吗？”
关于“身高”这个话题无疾而终，因为戴萌太难过了，过后她又喝了两盅的甜酒，才泄了闷闷不乐的“气球”。
16
听说小幼崽也要上课了。
这是莫寒在学院里听到其他小魔女谈论的。
小幼崽能上什么课？
莫寒提着两袋外卖，走到家门口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直到老是串门的许佳琪带来了一张宣传单。
“你哪来的？”莫寒接过许佳琪殷勤递来的宣传单，还没来得及看就被窝在怀里的戴萌夺了去。
“宣传栏里掀下来的。”许佳琪笑着露出了大白牙，然后啃下了莫寒从外面带回来的热量极高的鸡腿。
戴萌皱着眉头，一字一顿地念道：“亲爱的小魔女们以及小魔女的小幼崽们，经过魔女协会的最后商决，在此宣布魔法城的所有高年级小魔女将转移到新校区，小幼崽也将进行异能培训，具体安排详见下表。”
吴哲晗放下大杯的奶茶，睁着大大的眼睛看戴萌手上的宣传单，目光又转了转，问道：“所以小幼崽要上学咯？”
许佳琪点点头，说：“按道理是这样的。”
莫寒又细细地看了几眼宣传单，一边抽出餐巾纸递给戴萌一边说道：“小幼崽的学习生活比高年级小魔女还要辛苦。”
这是真的。
在第一天放学后，戴萌提着两条小腿跑到了莫寒面前，小嘴撅的可以挂上酱油瓶，她泪眼汪汪地说：“那些老师太讨厌了！”
莫寒问为什么。
戴萌却不说。只一个劲地说太讨厌了！除了吴哲晗以外的小幼崽都是讨厌鬼。
好吧。
莫寒摸了摸戴萌柔软的发顶，将插好吸管的牛奶递给了戴萌。她说：“你们放学比我想象的早哦～”
戴萌愣了愣，把牛奶回递给了莫寒，可嘴角还挂着白花花的液体。
莫寒不解，四处张望，发现小幼崽部的大门禁闭着，偌大的操场上除了小魔女，只有戴萌这么一只小幼崽了。
“你逃课了？”莫寒问。
戴萌又拿回了牛奶，猛吸了一口，又递了回去。
莫寒掂了掂只剩下五分之一的牛奶，接着就看见戴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离自己很远。
戴萌用着软糯的声音说：“只是提前十五分钟而已！”
“那课上完了吗？”莫寒尽量让自己展现出“慈母”的形象，笑容都快要扬到耳朵了。
戴萌摇头，理不直气不壮地说：“十五分钟，那个老师一定讲的都是理论知识。那些简单到不行的问题，偏偏还一定说我不会。”
莫寒的眉头皱了皱，问题倒不仅仅那么简单了。
“好吧，那我们先回家吧。”
17
第一次月考就要来临了。
一向冷静从容的莫寒此刻紧张的不得了，因为她的幼崽使不出一点异能，偏偏理论知识满分。
“戴萌，听我说。”莫寒看着戴萌的眼睛说道，“你把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的手掌心里。”
“我是知道的。”戴萌皱起了眉毛，不满于莫寒眼里的无可奈何。“莫莫！”她叫着莫寒的名字。
“怎么了？”
“小戴是不是很没用啊？”
“怎么会？”
“可是除了五折，其他小幼崽都说我很差劲。”
“……”莫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伸手把戴萌往怀里搂。
戴萌眼里的泪花快要迸溅出来，她看着角落里的老鼠偷偷摸摸地把苹果搬回自己的洞穴，开了口：“其实小戴是有异能的。”
“那是什么？”
“异常喜欢你。”
怎么办？莫寒有想要把戴萌扔进水里的冲动。
其实，月考的成绩还算理想，毕竟理论知识满分也是一个值得夸耀的点，就算没有异能，戴萌也得了个B，于是乎嘚瑟的许佳琪便天天在戴萌面前吹嘘。
因为她的小幼崽得了个A。
结果当然是被戴萌狠狠地咬上一口，并且还要替她购置上十盅的甜酒。
“戴萌你长个了！”在戴萌连喝下十盅甜酒后，许佳琪喊道。那声音大的把坐在二楼看书的莫寒吓了一跳。
普天同庆，莫小魔女的幼崽终于长个了，虽然还是那批小幼崽里最袖珍的，但还得给了戴萌心灵上的慰藉。
长了个头的戴萌有些飘飘然，甚至在未来半个月里个子直逼吴哲晗的时候开始嘚瑟起来。
“原来我喝的甜酒为得是诠释‘厚积薄发’的道理吗？”戴萌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看着莫寒这般说道。
莫寒只是笑。
“那你是不是该感谢我那十盅改变你个头的甜酒呢？”许佳琪说。
“mua”戴萌一下子亲在了许佳琪的侧脸上。
许佳琪显得很兴奋，脸涨得几分红，打趣地说了几句话。
莫寒不笑了。
书里的字一点也进不到眼里。
18
事情有些严重。
莫寒挠着一头乱发，一边抚平着脑袋上的呆毛一边开了被敲打的快要散架的门。
时值下午，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
莫寒眯着的眼睛看到了许佳琪涨红的精致脸蛋。她气哄哄地抓着戴萌的衣领，像是恶霸进村一样威风凛凛的进了屋。
她的声音大得可以掀了这屋顶。
“莫寒！你也不管管你家小幼崽！”
戴萌被许佳琪拽得有几分难受，好不容易挣脱开后迅速躲在了莫寒身后，捋了捋乱掉的头发。
“怎么了啊？”莫寒还没有怎么睡醒，余光扫到了许佳琪身后的吴哲晗，瞧那幼崽也是红了耳朵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一个个怎么都这么羞恼？”
许佳琪气不打一处来，灌了莫寒家的几杯冰水后说：“戴萌！当着我的面！亲了我的幼崽！”
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但许小魔女您还记得上次您被戴萌亲吻脸颊后的得意吗？这次怎么恼羞成怒了呢？
“而且！”这下子许佳琪更生气了，她把吴哲晗拉到了面前，莫寒看见吴哲晗右脸颊那里有着一个鲜艳的唇印。“她吃了克米尔小姐家的口红糖，这印记要三天才能消掉！”
这真是一个大问题！
莫寒眼里满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躲在身后的戴萌有几分颤抖，扯了扯莫寒的衣摆。像是在传达“救我”的信息。
毕竟是自家的小幼崽。
莫寒长叹了声，她说：“你也可以试着买一根口红糖，然后狠狠地在五折脸上印上一个唇印，又或者在戴萌亲吻过的地方重新亲吻一遍，到时候你一定会顺眼的。”
打发许佳琪是一件废精神的事。莫寒揉着自己的三叉神经，瘫在了沙发上，想灌喉一杯冰水，却发现都给浇溉许佳琪的怒火了。
“说吧，为什么亲五折呢？”
戴萌扭扭捏捏了好半天，最后支支吾吾地说：“她的脸可爱的想让人亲吻。”
莫寒皱了皱鼻，内心如被打翻的各色调味料，五味杂陈。
她问了戴萌一个她自己都觉得羞耻的问题：“那我难道不可爱吗？”
怎么会，莫寒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魔女。
“当然可爱！”戴萌笑着说，露出了两排小白牙。
“那你为什么……”莫寒的话还没说完，戴萌便俯身在莫寒嘴角落吻。
“因为莫莫太可爱了。”
好吧。就当你的话是真的。
19
小魔女和小幼崽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了。
比如说，戴萌特意从幼崽糖果铺买来的蝴蝶糖一定要说是顺便帮许佳琪送来给莫寒的，又比如说，明明莫寒是特意来幼崽部等候戴萌的，可一定要说是陪许佳琪来等吴哲晗的，再再比如说，本来两个人都是很想去拉姆族长的小屋，可一定得说是陪许佳琪去的。
许佳琪苦着一张小脸，看着向自己投来的两束炽热目光，欲哭无泪地抱住了已经到她肩头那般高的吴哲晗。
整个校区的小魔女都带着她们的小幼崽去了拉姆族长的小屋，因为小魔女的数量多得塞不进小屋，拉姆族长便带着小魔女们参观了整个精灵观，一路上还遇见了不少漂亮的精灵。
其实这次旅行中最值得期待的是，拉姆族长教小魔女做特制的甜酒。
做甜酒是在桃花岭上，这里有着一只只小的不得了的精灵，他们仿佛是勤劳的小蜜蜂，替小魔女们准备了不少的花粉、花瓣和花蜜。
拉姆族长给小魔女分了组，每两对一组。很不凑巧，莫寒并没有和许佳琪同组，很恰巧的是，戴萌分到了和她最讨厌的幼崽一组。
莫寒有些吃惊，一是因为这幼崽是当初那只小幼崽，二是因为戴萌那太过于明显的厌恶感。看来这只纯种很不讨喜呢。
“嘿，没有异能的戴小幼崽，你好啊！”纯种小幼崽比戴萌高出了一个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戴萌，话里可没有一点友好的意思。
戴萌撇撇嘴，转了身到了莫寒的左手边，小声嘟囔着：“你才没有异能呢！”
莫寒心中不快，和魔法城里最优秀的小魔女稍作点头以示问候后便把心思放在了戴萌身上。
戴萌觉得，来拉姆族长的小屋一定要做的是学会做甜到发齁的糖。
制作甜酒的过程是很顺利的，莫寒手脚麻利的便把一片片娇嫩的桃花洗得泛着粉红，然后把沾有仙露的桃花花瓣塞进了特别的酿酒坛子里，放了桃花岭的泉水和来自酒厂的酒引。
莫寒这边顺利，可戴萌那便显得手忙脚乱了。她赤着白净的小手去拉开滚烫的糖浆，结果手被灼了大片的红。用桃花岭的泉水浇开泛着果肉香味的花蜜，再把花蜜水置于糖浆里，戴萌举着大大的木棍，搅拌。
拉姆族长在四处查视，唯恐哪个小幼崽的衣摆一不小心粘了火星子，然后引起一场大火。好在，小幼崽都是安分的小幼崽，除了被烫到然后大喊大叫外还真没什么大问题。
拉姆族长走到了戴萌身边，见着戴萌举着从许佳琪那里借来的小法杖，对着她那一大壶糖浆，叽里咕噜地念了长长的咒语——那咒语奇怪的连博学多才的拉姆族长都没有听过。拉姆族长看到冒着泡的糖浆自己飞跃起来，飞舞成一只兔子模样，然后乖乖的插在了戴萌手里的尖竹签上。
又很快的，其余的糖浆分出了一小部分飞舞成了一只狼状的糖插在了签子上。金黄色的糖浆还在不停地冒泡，时不时就飞舞成糖人，混着斑驳的阳光看去，着实美极了。
拉姆族长小心地赞叹了一声，靠近戴萌，想听听那段长的不行还奇怪的很的咒语。
当然没有如他的愿。
戴萌迅速地把小法杖藏在了腰后，偷偷拉开魔法帽上的拉链，把已经包装好的糖人放进去，然后乖巧的看着还在做甜酒的莫寒。
“嘿，聪明的小幼崽。”拉姆族长对着戴萌打招呼。
拉姆族长看清了戴萌的脸，不禁惊呼。博学多才的拉姆族长是知道人狼族的。拉姆族长说：“想不到老拉姆有一天可以见到真正的人狼族。”
戴萌眨着大大的眼睛没有听懂拉姆族长的话，身边的莫寒顿了顿动作，抬头看向了拉姆族长。
“嘿！老拉姆！她可不是什么人狼族！”对面的小幼崽一边笑一边大喊，“她是混血！而且是没有异能的混血。”
拉姆族长对于小幼崽的不礼貌很是宽容，他小声咦了下，他向莫寒问道：“这位可爱的小魔女，是否能告诉老拉姆，小幼崽是能使用魔法的吗？”
莫寒摇头。小幼崽只有异能，可不具备使用魔法的能力。
“哦，老拉姆懂了。”拉姆族长笑得很有深意，“这位是你的小幼崽吧？”他对莫寒说。
莫寒点了点头，顺手掐灭了熬酒的火苗。
“真是不错的小幼崽。”拉姆族长大笑几声，然后腆着大肚皮，扑闪着两对晶莹的大翅膀大摇大摆地走了。
“拉姆族长真是奇怪。”戴萌说。
莫寒是公认的聪明，一下子便明白拉姆族长话里的意思，她舀了一大碗的特制甜酒，放在了戴萌面前，莫寒笑得看不见眼睛。
她说：“我相信你说你有异能的话了。”
特制的甜酒太甜了，连一向爱吃甜的戴萌也觉得齁得很。偏偏吴哲晗被许佳琪灌了一碗特制甜酒后说：“这怕是要改名成‘苦酒’吧。”
吴哲晗不能理解为什么戴萌可以喝得那么开心，明明苦的和中药一样。
20
甜酒到底还是有效的，在抚养小幼崽的第四个月，大多数小幼崽的个头都接近成年幼崽，虽然戴萌还是慢了一拍，却也跟莫寒一般高了。
昏暗的七月份就要来临。戴萌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呆毛，又着眼于一桌子的教学讲义，愁得看不见眼里的光了。
莫寒从外面走了进来，端了一大盆子的冰镇水果。
“莫莫～”戴萌甜腻腻地喊着莫寒的名字，像只小奶狗一秒就窜到了莫寒怀里。幸好莫寒手稳，才没把一大盆的水果一声闷地往戴萌脑袋上砸。
“你干嘛呢？”莫寒的脸上带着愠怒，随手整理出一块地方放好水果。“你的个头已经有我这么高了，可别再往我怀里钻了。”
戴萌可不听，还变本加厉地拱着脑袋，一不小心顶到了柔软的地方怕被莫寒戳脑袋还会可怜巴巴地说着“莫莫身上真香”之类的话。
真是受不了。
莫寒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几本咒语书抱到了面前，一狠心便把戴萌的脑袋从怀里扯出。
她问：“背了多少条？”几本咒语书厚的可以糊整片墙了。
戴萌被柠檬酸的拧巴了脸蛋，她说：“啊，太多了，所以我还没有开始背。”
莫寒算了算日子，离毕业只剩下十二三天的时间。
“那魔兽图鉴怎么样呢？”莫寒总是很喜欢抽纸巾替戴萌擦嘴。
戴萌低了低头，只顾着吃，没回答。
莫寒知道戴萌又想着鬼点子了。
果不其然。
戴萌笑着说：“嘿，莫莫我们玩个游戏吧。”
真是幼稚呢。
“玩什么？”
“如果我把图鉴里魔兽一字不差的背出，背一只你亲我一下，如果没有背出来，我亲你一下，怎么样？”戴萌眼里闪着星星，乐滋滋地看着莫寒。
莫寒有几分心情复杂，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幼崽画风突改，像极了怀春的少女，而且对自己图谋不轨。
不过毕竟是自家的幼崽，只能宠着。
“那好吧。”
戴萌掂量了一下厚厚的魔兽图鉴，这么说大概莫寒要亲自己一千次吧。
现实当然没有这么美好。
怎么说莫寒也是聪明至极的小魔女，是不会上这幼稚的当的。
“我随机挑十页，背出来了算你赢。”
哦，这下子可糟了，大概只能让莫寒亲自己十次了。
戴萌觉得很亏。
21
七月底来了。
宛如黑暗里的一抹血色，毕业的最后考验像是巨型怪兽呲牙咧嘴地咆哮，然后撕开要爆炸的身体。
戴萌换了不下十套的魔法袍，直到许佳琪带着吴哲晗来找莫寒时，才下定决心穿了一套和莫寒很衬的魔法袍。
就跟许佳琪说的那样，“你们两个今天是穿了情侣袍吗？”
当然不是。
戴萌一边戴上魔法帽一边嘟喃着吴哲晗你怎么又长高了。
看着鼓当当的魔法帽，戴萌这才想起来，魔法帽里还装着上次去拉姆族长的小屋时做的糖人，不知道现在还甜不甜。
她把兔子糖给了莫寒，狐狸糖给了许佳琪，哈士奇状的糖给了吴哲晗，留给自己一根狼糖。
果然甜得发齁。
戴萌看着莫寒脑袋上冒出的两只兔耳朵暗自发笑，顺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兔耳朵。
许佳琪也惊呼自己长出了狐狸耳朵，吴哲晗生气于自己的声音跟二哈一模一样。
真是不得了的糖哦！
戴萌笑出了声，结果被长了兔牙的莫寒咬了一口。
“喊寒～疼呀！”
22
意外是最意外的事。
比如，前夜还好好的魔兽现在全都跑了出来，场面一度很混乱。
魔兽追赶着小幼崽，撕咬着坚固的大理石，撞击着高高的桅杆，脚下的火种烧了一片的碧绿。
又比如，异能为使用魔法的戴萌本该作为对抗魔兽的幼崽，现在却成了发疯的魔兽一员。她身上的白狼毛沾了些许的灰，眼底一片红，她像是王，引诱着魔兽破坏着这一方土地。
“戴萌！”小魔女们举起法杖，嘴里念着咒语，终于浇灭了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莫寒又给自己施了个魔法，奔着戴萌就去了。
戴萌低低地狼嚎了一声，看着脚边的其他小幼崽，一巴掌就往下落，得亏小幼崽的小魔女反应快，不然那些小幼崽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变为狼的戴萌个头也没有特别大，莫寒给自己施了一个飞行魔法，只临空几米就攀上戴萌的背。
戴萌显得很局促不安，在斗兽场里乱跑，速度快得要把莫寒甩出去。
“嗷！”戴萌脚步慢下来就长长的哀嚎是因为吴哲晗狠狠地咬上了戴萌的后腿，尖利的獠牙刺到了肌肤。
莫寒只能暂时施展一个安抚的魔法使戴萌安定下来。
“嗷～”戴萌伸着粉嫩的舌头舔着受了伤的后腿。莫寒顺势爬了下来，戴萌本能的把脑袋往莫寒怀里钻，狠狠地舔着莫寒。
莫寒胸前的衣襟湿了，她娇嗔地拽了戴萌一把毛，长长地哼了一声。
魔女协会的魔女来了，她们给魔兽灌下甜酒，很快的，魔兽就恢复了正常。
莫寒学着魔女的动作，也给戴萌喂下甜酒，哪曾想这戴萌一点也不配合，愣是把甜酒杯甩出去。
“喂！”莫寒很生气。
“嗷呜……”
还是魔女大人有办法，直接把戴萌打晕，灌了一大桶的甜酒。
23
“戴萌什么时候醒啊？”许佳琪问。
莫寒咽了喉里的干涩，说：“快了吧。”
吴哲晗心虚地摸了摸戴萌腿部的伤口，结果直接把戴萌疼得起来。
“哦，还是莫莫了解戴萌，真是太快就醒了。”许佳琪这么说道。
24
戴萌其实是记得的，她记得斗兽场里的每个细节，自然不会忘记莫寒湿掉的衣襟，也不会忘记自己倒地时莫寒亲吻自己眼睑的触感。
所以，她很心虚。
“喂，你都成年啦，怎么还要往我怀里钻啦？”莫寒在拆来自魔法城的录取通知书，戴萌便把自己的脑袋凑近，想要窝在莫寒怀里，却发现自己已经比莫寒高出了很多。
“啊……”戴萌有些小遗憾，但很快地就释然了。她转了个身，从背后抱住了莫寒，于是成了莫寒窝在戴萌的怀里。
25
“莫莫，我觉得甜酒挺好喝的。”
